海南周刊 | 《怒火·重案》：拨开迷雾 双雄对决

原标题：海南周刊 | 《怒火·重案》：拨开迷雾 双雄对决

文\本刊特约撰稿 段善策

陈木胜导演遗作《怒火·重案》近日与内地观众见面。海南纯正的周刊重案港味和火爆的场面令其成为近期的话题之作。近年来，怒火享誉全球的拨开“东方好莱坞”港产警匪片制作陷入低谷，香港电影产业大批电影人才北上。迷雾虽然近期大银幕上也出现了一批以香港和内地合拍或IP衍生等形式制作的双雄都市警匪片，但因故事空间被架空，对决往往缺少类似中环追车、海南冰室爆炸等戏剧场面所营造的周刊重案感觉。作为北上导演回归之作，怒火根植香港本土语境的拨开《怒火·重案》，以及去年的迷雾《拆弹专家2》，无疑是双雄日益同质化的电影市场里的奇葩。

陈木胜不到三十岁就当了导演。对决1990年，海南他被杜琪峰提携进入刘德华、吴倩莲主演的影片《天若有情》剧组。《天若有情》延续了杜琪峰的《阿郎的故事》里的情绪。反观陈木胜后来的电影，前期代表作有《冲锋队之怒火街头》，中期代表作有《新警察故事》。几近花甲之年的陈木胜，在《怒火·重案》中让甄子丹继续扮演拯救城市的超级英雄，在谢霆锋饰演的反派人物身上倾注了更多心血。

甄子丹饰演的正派人物，基本延续了从《冲锋队之怒火街头》到《新警察故事》的人物设定，即一位伸张正义的好好先生。这一设定显然受到20世纪八十年代成龙代表作《警察故事》的影响。成龙在该片中塑造了一个虽与现实格格不入却仍恪尽职守的模范警察形象。那份被许多评论者视为香港精神写照的“做好呢份工”（打好这份工）的心态，在陈木胜的作品和以往很多香港电影里都有所展现。

饰演反派人物的谢霆锋是《怒火·重案》中的亮点。如果说《新警察故事》里反派角色行为多少带有詹姆斯·迪恩式“无因的反抗”的意味，那么《怒火·重案》里反派角色的塑造则明显借鉴了“小丑”的形象。卡夫卡式的生存环境和歇斯底里的精神状态互为表里，加上谢霆锋的精准拿捏和出色演绎，呈现了一个智商过人、性格矛盾、有血有肉的人物。从《特警新人类》里只会耍帅的毛头小子，到《新警察故事》里故作老练的跟班，再到《怒火·重案》时而不露声色、时而暴躁残忍的困兽，谢霆锋在磨炼演技方面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当然，演员精彩的表演也离不开陈导的用心调教，及其与明星演员长期合作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

“好好先生”甄子丹与“复仇王子”谢霆锋，一正一反的主角配置，延续的依然是港产警匪片常见的“双雄”模式。1989年，吴宇森的《喋血双雄》横空出世。这部对陈木胜影响深远的划时代作品，成为港产双雄片的滥觞。所谓“双雄片”，即同时拥有两位戏份平分秋色、关系相当密切的主角的片子。这种密切关系可以是亦师亦友的同道中人，也可以是不同阵营的竞争对手。从广义上说，《喋血双雄》所开创的双雄片是对好莱坞的“buddy film”（拍档电影）的继承和发展。从嬉皮年代的《邦妮和克莱德》到20世纪末的《黑超特警》《尖峰时刻》，再到新千年的《好莱坞往事》，拍档电影是好莱坞热衷拍摄的电影类型之一。除了像《邦尼和克莱德》这种公路片属性更强的个案外，无论是描述志同道合的拍档，还是不同阵营的对手，经典双雄片的内核旨在对男性情谊的刻画。比如《喋血双雄》里周润发和李修贤的英雄识英雄，又如另一部影响了陈导的《盗火线》里阿尔·帕西诺和罗伯特·德尼罗的惺惺相惜。杜琪峰的《暗花》《暗战》堪称二十世纪港产双雄片的收官之作。转眼进入到新世纪，陈木胜如法炮制拍摄了《双雄》。该片不仅请来郑伊健、黎明两大男星复现高手过招中渐生情谊的戏码，而且直接用“双雄”来命名，由此可见双雄片对陈木胜的创作影响。

尽管如此，与以往的双雄片有所不同，《怒火·重案》跳出了英雄惜英雄的常规套路。在该片末尾，“我认输，但不认命”的台词，表明了失败者拒绝向对手妥协的态度，把双雄之间的人物张力保持到最后。换句话说，他们谁也改变不了谁。一方在决战中击败了另一方，但故事最后却没有赢家。创作者把“换作是你，你将如何以对”的悬念留给了走出影院的观众。（段善策）